跟大部分人想象的仙境不同,这里只是个干净清洁的小道观,甚至面积也不能算大,胜在构造精巧别出心裁,看得出观主是花了好一番心血和时间用心营造这座道观的。虽然道观看来冷清,但地面总是一尘不染,墙壁色彩总是鲜亮明晰,贡品总是一个不少。尤其在雨中,这个静谧超然的小庙有种低调的神圣感,他撑着伞站在庭院中,出神地望着滴水的屋檐边上,堆积的黄绿相间的落叶上一只知更鸟跳来跳去不知在啄什么。
啪啪啪从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祁连韶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绿衣衫的小童跑了出来,望着他做了一揖说:“师尊醒啦,祁道长,您请进吧。”
“有劳。”因为举着伞,祁连韶只能颔首致意。小童也不多留,反正这地方祁连韶挺熟,用不着带路,收了伞脱了鞋就走进室内。
镇元子正靠着靠枕一手撑着头一手慢吞吞地拢着香雾,他跟前的香炉里袅袅飘出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可睡眼惺忪的镇元子仍旧懒得动弹,他那把保养得宜引以为傲的乌黑油亮的长胡须随着炉火火光映照闪闪烁烁。
“大仙近日可好?”祁连韶草草施了一礼后自顾自在香炉对面坐了下来,“上天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哎,果然被你发现了。”镇元子懒洋洋地咂吧咂吧嘴说,“无所谓,反正贫道早就想到这事儿瞒不住你,所以压根也没打算蛮,虽然羡君那厮做事略拖泥带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番曲折,倒也解决了这事儿,妙哉妙哉。”
傅羡君的眸光黯了一黯,片刻无言,镇元子呼啦一下从靠枕上坐起来,顺了顺光滑水量的三缕胡须微瞪大了眼问:“说起来,那‘程咬金’是你同门对吧?你对她了解多少?”
“她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祁连韶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从她还在襁褓中那时我就该看出来的。”
“哟,看来此女与你渊源颇深,说来听听?”镇元子说着拍了拍手,门廊边小童应声而去。
“没什么渊源,只是当年一桩旧事。十几年前你派人来通知我明姝与丹玉情事时,你的使者路上偶遇怪状,后来通知于我,待我过去查看时,正见一妇人抱着她前往道观后门。”
“什么样的妇人?”
“留着金发,容貌不似中土人士。”祁连韶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着小童把棋盘端了过来,“她的兜帽把她半张脸遮去了,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是仙?魔?妖?”
“都不是。”祁连韶口气十分笃定,“我看不出来她是什么?”
“那你总可以估计她的修为灵力?”
“无法估计。”依然是这么简洁明了的回答,“当时的我根本看不出头绪,她就像个无底洞。”
香炉撤下,棋盘摆好,小童又退了出去,镇元子正襟危坐把白子挪到自己这边说:“让你五子,先着!”
祁连韶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拿了黑子,边落子边听得镇元子又问:“依你所言,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那妇人与她是何关系?唉,看来你也不知道啊。不如你去查查?毕竟是你同门。”
祁连韶正在落最后一子,听得此言,咬了咬唇说:“可以,但我需要人手。”
“查一个小丫头,还需要我给你派人手?”镇元子一脸鄙夷。
“首先,她不是一般的小丫头。其次观中戒律森严,我和她几乎没有接触的机会,这不是已经废了个重要渠道了吗?”
“算你说的有理。”镇元子一边说一边寻思着在哪落子,“我这儿正好知道一位贬下界历劫的神君,也在重阳宫,不如我去与他合计合计,给他个立功渡劫的机会吧。”
“哦,你说的是何人?”祁连韶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他的凡名我也忘了,将来我会使人通知你的。哎,你要是再不展开进攻可就一点胜算也没了啊。”镇元子扫了眼棋盘上棋局笑呵呵地说。
“我知道。”祁连韶镇定自若,“你的人必须与我保持联系,行动要协调,否则我无法展开调查。”
“知道知道,我见过那么多的执刑者中就你小子事儿最多,”镇元子捏着下巴说,“这是要把我诱入腹地赶尽杀绝啊,我可不上你的当。”
“下棋的时候少说话吧,老爷子。”祁连韶冷哼道。
“还有呢?这回一口气端了妖皇,你要呈报的消息不止这点吧。”
“嗯,有件事我很在意,妖皇死后根本没有留下本体,这正常吗?我从未见过类似的情况,无论什么样的妖魔,总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