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十二年秋分,今日焦奉真在清晨的倒立爬阶项目中又加了二十个来回,起早的时间从凌晨x时提早到了凌晨x时,早饭多了半个馒头。
男人就着烛光草草写下这一行字后,皱着眉想了想,又继续写。
吃过早饭后休憩了一个时辰后前往三鹰柏于树枝上习剑,其余皆如往常,午膳后休憩半个时辰前往太乙宫冰洞静坐调息一个时辰,此为新增项目,其余如常……
今日焦奉真新学两道菜谱名为五元神仙鸡,干扣肉,将素材做出荤味之法已是十分精进,丹房里的丹炉又被她炼炸了一个,果然她也不擅长此道,好在本人没有受伤,前几天她坚持擦了薄粉,今天又忘记了,我想她明天后天还会忘记。
她的朋友,一个叫甄司?的打杂道姑,今天他们又吵架了,起因似乎是因为一个破损的玻璃珠,过程很微妙不便……
砰砰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祁连韶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写过的几张纸扔进抽屉哐一声关上然后锁好,这才整理了下道袍站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后,门口站着的是抱着一整卷经书的赵连笙。
“师姐,你怎么……?”祁连韶眼睛扫过她手上的东西再迅速观察了她的脸。
“听说你因病好几日不曾外出,我特地来把这些经卷送给你,免得误事。”连笙一边笑着一边从侧着让出道的祁连韶面前走进屋里去。
她在闪躲视线,祁连韶一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一边想,她明明知道自己再如何病重也不会误事到等她来搭把手的。
“师弟,怎么了?”进屋的连笙回头问了,祁连韶摇摇头说:“没什么,经卷放桌上吧,有劳师姐。”
屋内传来脚步声,连笙已经走进里屋去了,祁连韶在门框边看着她放好经卷,然后似乎是想转头又忍住了。
“师弟你……你怎么不进来?”连笙似乎是憋了许久终于回头说道,“我有些重要事与你说。”
“什么事?”于是祁连韶往前走了两步问。
“刘师弟昨天刚走。”说到这话时连笙的后背仿佛突然变驼了。
“我知道,送过了。”祁连韶口气淡淡。
“你……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连笙说着揪了揪胸口衣领说。
“有什么想法?”祁连韶说着在炕沿上坐了下来,“师兄总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年了啊……当然深思熟虑。”连笙叹了口气在他对面隔着桌子坐下来,“我以为过了一年他能强硬起来呢。”
祁连韶没直接答话,只是晃了晃茶壶给连笙满上,说:“刚泡的,驱驱寒吧。”
“师弟,现在整个师门,只剩你我了。”连笙又叹了口气说,还是没动茶,“我……我只能指靠你了。”
“师姐在观中德高望重,人缘甚好,何须指靠别人呢?”祁连韶自己不紧不慢地端起茶说。
“……玉阳师伯!你明知道的!”连笙不由得激动起来,声音还是努力压抑着,“我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我真的……真的很慌……”
“别慌,出不了事。”祁连韶押了口茶说,“不必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就是。”
“师弟其实……我慌不仅仅是因为刘师弟离开,我……我曾经认为在重阳宫里青灯古卷平静终老就好,但是现在我确定我想要的不是这样了。”
“嗯。”祁连韶低着头专心喝茶。
“虽然师弟确实十分可靠,但说到底我终归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我真的非常不安……师弟,你能带我离开这儿吗?”
说到这儿连笙双眼里已经蓄满泪水泫然欲泣了,祁连韶皱了皱眉,放下茶杯说:“师姐,我不可能离开重阳宫的。”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
“是。”
连笙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泪水终于含不住掉了下来,她呆呆地转了视线望向另一边,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这么说我也是此生无望了吗……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了,结局是这样,我果然是个愚蠢的女人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前走,虽然是背对着但是祁连韶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缩着的纤细背影也在抖个不停。于是他放下杯子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师姐,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我权作没听见罢了,你何必想太多?”
“不是这样!”连笙突然转过身来吼了一句,祁连韶也呆了一呆,“你怎么……怎么能当做没听到?自从你十八岁生日那天起过去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