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你们为了威慑村民,杀掉村中一半以上的壮年劳动力也就罢了,还对不更事的孩子下手,就算是孕妇,你们可有手下留情过?”祁连韶冰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奉真仿佛听到了蛇女抽搐的喘息。
“那些人……那些人与我们如何能相提并论??不过是些不开化的愚民乡巴佬,生来就是低贱!等等你怎么知道……”
“哦。”然而祁连韶并未直接回答,虽声线依然平平淡淡,但越是这样反而让人越不安,“你和你的族人,都自认为高人一等?”
“我真奇怪,你到底是收了谁的恩惠,如今这般低声下气的为人……啊!!!”
女人一生尖叫吓得元彦浑身一震,回头一看,这家主妇扶着她的丈夫牵着而儿子站在他们不远处惊恐地望着这边,奉真使劲摆摆手将他们赶走,然后继续侧耳倾听。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我的孩子啊……”蛇女撕心裂肺的惨叫真是令人坐立不安,然而祁连韶的声音依然冷然:“怕什么,这又不是人类胎儿,生命力咬顽强得多,塞回去缝起来完全能活。”
蛇女只是扯足了嗓子在哀嚎,又听得祁连韶优哉游哉地说:“不过我并不清楚它的生命力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比如扔在街上?”
说完奉真和元彦就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向着他们这边来了,立刻绷紧了全身肌肉,大气也不敢出,不过感谢蛇女帮他们阻止了祁连韶。
“别!!不要!!我求你了……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
屋内静默了片刻,蛇女又用喊哑了的嗓子泣道:“我说……我说……我全说……”
接着奉真和元彦就进入了一种听到忘我的状态,蛇女用断断续续混杂着抽泣的声音述说了一股不完整的计划:容瑾被杀,他的兄长容赦一心要为弟弟报仇,他污染了此地的蛇灵,用人牲喂养,并在存在散布各种对全真教,不,应该说对所有道门都不利的谣言,恐吓村民远离修道之人。之所以选择在中南山脚下动手,一来为了示威,而来终南山福地洞天,地脉灵气充溢,可堪作修行升天之处,并且容赦为蛇灵已经选好了最佳羽化之处,只等蛇灵移驾此处,吸进日灵月精,便可腾龙化雾,翱翔九天。
“容赦与二月全真金丹被盗一事可有牵连?”祁连韶厉声问道。
“我……我听说过这事儿,可我只是个奴婢,只有被人使唤的份儿……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蛇女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似乎随时都会昏厥死去。
“你不知道?”祁连韶提高了声调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啊!!不要!!!”
突如其来的凄厉尖叫让奉真脑子一麻,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蛇女如此反应,大约是她的孩子终究还是没保住。
“叛徒!!叛徒!!!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受尽折磨不入轮回灰飞烟灭!!你的尸骨将会烂在沟里被野兽啃噬万人践踏!你……”
突然起来的静默比尖叫更惊心动魄,元彦和奉真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妄动。
砰的一声柴房大门洞开,奉真一咕噜爬起来奔向房门,差点儿撞上刚出来的祁连韶。
血腥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端,冲到奉真都有点熬不住,胃里着实翻腾了片刻,抬头看去,祁连韶身上沾染了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腥,脖颈处刺目的猩红与露出白色里衣形成鲜明对比,还有几寸凌乱的鬓发被血糊黏在侧脸上,还在往下淌血。
若是祁连韶此时哪怕是显露出一丁点的失态之相奉真也可以表示理解,然而俯视着奉真的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森然冷漠,毫无动容之色,紧绷的嘴角表达着极不友好的态度。似乎杀人放火严刑拷打恶毒诅咒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左不过皱皱眉罢了。
在他们认识之前,这个人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奉真不由得后退两步,扭头看去,元彦正看着身染血污的祁连韶不停眨眼,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越过祁连韶肩头看去,屋内火焰熊熊,却未燃成焚屋之势,那是控于人手的三昧真火,必然会将蛇女的尸骨烧成焦炭。
祁连韶在他们而让你面前站定,剑眉竖挑,面容愈加凶狠,伸出手轮流指着他们二人说:“管好自己的嘴,懂吗?”
“……懂,懂。”元彦小鸡啄米般点头,奉真只是默然不语,似乎若有所思,祁连韶瞪着她看了片刻,却也最终无可奈何,拂袖而去。
“师兄,下一步怎么办?”奉真追上去问道,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