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南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无声地安慰着，等那小姑娘哭够了，才往她手中塞了几锭银子，对她说：“你拿着这点钱买点吃的吧，再找个营生，记住，好好活着，你要亲眼看见夏城恢复以往的昌盛。”

那小姑娘抬头愣愣地看着季思南，眼中的迷茫逐渐由坚定代替：“嗯，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亲眼见证夏城回到以往的昌盛。”

季思南听她这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就转身走了。

他也没管裴知渊，就自顾自地走了，刚到丞相府就又想起今早季远安的话，所以他又拐了个弯，朝将军府走去。

季思南走到将军府，见裴知渊还在身后跟着，叹了口气：“进来吧！”

季思南将裴知渊带到书房，吩咐侍卫：“守好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将军。”

这是季思南第一次询问裴知渊的想法：“裴知渊，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想登上这个皇位？”

裴知渊想也没想就说：“报仇。”

“就只为了报仇吗？”

裴知渊想了想又说：“护你和丞相府的安全。而且，我也通过正常的方式方法登上皇位，我要做的是，弑，君。”说最后两个的裴知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季思南的眉头从听到“报仇”两字的时候就一直皱着：“裴知渊，如果你单单是为了这样的理由而想登上皇位，我不会帮你。”

裴知渊蹙眉：“为何，你难道不想给我母亲报仇吗？”

季思南：“我会报仇，但我不会帮你登上皇位，因为我不想在推倒一位昏君后再扶另一位昏君上位。”

裴知渊听他这话也有些微怒：“昏君，不知我怎么就成为季将军口中的昏君了？”

季思南：“那我问你，刚刚你看到那个小姑娘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脏。”

季思南听他说这话，心里只觉得越来越凉：“裴知渊，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我说要你做一个明君，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铸造一个太平盛世，你怎么答应我的？”

裴知渊不解：“现在这样子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太平盛世吗？”

季思南冷笑一声：“太平盛世？你口中的太平盛世指的不过是京城罢了，你去夏城，去边关看看，看看一路上饿死的人有多少，看看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吃的是什么！你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去那些小村镇看看，看看那些老百姓是怎么吃了上顿没下顿，看看那些自诩清高的官员有多贪污腐败，在看看这朝廷中人又是怎么贪图享乐的！”

裴知渊不语，季思南又说道：“裴知渊，你要想坐上那个皇位，就要有能承担那些责任的能力，有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铸造太平盛世的能力！”

良久，裴知渊才回他一句：“我明白了。”

说完裴知渊就走了。

季思南来到院子里，独自站在那棵老桃树下，望着空中的那轮明月。轻叹一声：“但愿，他真的能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