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母气急了,嗓子里又发出咕咕的低咽声。
“别叫了!”付津面上狂躁不耐,却只能低吼,害怕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传出去,被人听到,对着自己母亲低斥道:“再叫我就直接掐死你!”
付母被付津狠戾的神色吓到,果真不再出一丝声音。
“命运真是可恨啊,我好不容易偷到了别人的东西,说辞都已经准备好了,去到信阳找那知县,告诉他,你流落在外面的女儿早就许配给我了,不过如今生了重病没办法来。然后我就把他领到咱们村子来,顺便让他见见那个‘病死了’的女儿。顺理成章,在他心目中,我将会是一个不离不弃,心里只有碎心一人的好丈夫。”
“谁知道……”付津几乎快要把牙咬碎了,“杀千刀的知县早不知道失踪多久了,老天就是喜欢捉弄我。”随后眉头一挑,反过来安慰付母,“不过母亲不用担心儿子,我的手段,可不止这些。反正到最后,获胜的还是我!
“从信阳回来那天,我没在鸡棚里看到碎心,一下就知道该去哪里看好戏了……哦不,是找她去。好可惜啊,我去到关老大那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了,她竟然还能剩一口气?”
付津神色逐渐扭曲,“她看见我,她看见我了!最后的关头,我决定给她一个完整的美梦,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看见自己女人被凌辱,而昏过去的有情有义之人。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她跟驴一般的反复叫着我,付郎付郎~”
付津模仿着女子的声线,听得她浮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快要烦死了!他妈的!怎么死到临头还不住嘴!不能安静一点吗!祸害遗千年,她也真是命大,关老大都完事走人了,她还剩了一口气才昏死过去。看她真是太太太痛苦了,我就随手帮她一下咯。”
付津最后这一句话,说的恶毒又轻佻,仿佛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
“希望她一路走好,黄泉路上好作伴,再找个俊俏的鬼新郎,继续做个鬼娼妇去,啊哈哈哈哈哈哈!!!”
“付母”再也忍受不了,同时间窗外的阴风突然狂啸不止,强劲的风直接将锁栓吹断,黑烟裹着凄厉的哭声直冲付津面门而去。
付津反应倒快,直接拉了付母挡在自己身前,阴风果然停止攻击不再向前。
他觉得很有意思,仿佛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全被这阵阴风听了去,遂也不再装作人样,吹了声口哨,语气十分委屈道,“碎心,你不保护我了吗?”
“我知道妫林闹鬼的就是你,不过你不是从来不找我们母子二人麻烦的吗?是因为我方才说的话生气啦?好了,我都是乱说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付津神色诚挚,语气诚恳,“我们还像从前那般恩爱,哈哈……”说到最后,自己都装不下去,靠在背后的床架上,仰天狂笑不已。
阴风没有反应,只是停在付母前面几寸的位置,绝不越界。
“你还真是不简单啊……”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付津身前传出来。
吓得他瞬间脸色大变,把手中的人往床上一扔,倏地站立起来,面白如纸,血液瞬间倒流,“你……你是什么东西?”
“付母”背对着他,声音与方才的嘶哑截然不同,十分淡雅的女子之声,“付公子藏得好深……”
付津一步步倒退着,摸到身后的一把剑,越来越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分明是……那个姓秋的姑娘!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在装神弄鬼!”付津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照着她背后狠狠砍了下去,“付母”瞬间就化作了一团白雾,那剑直直劈到了床上,砍到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
待烟雾散尽,付津猩红的双眼才看清那个物什,分明是付母平日里不离手的拐杖!
贴在上面的黄色符篆,已然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付津冷哼一声,“我就知道这个符篆有鬼。”
原来付津根本没有把秋镜衣给他的符篆贴在门上,只是轻轻一压,随后藏在手里趁机撕碎烧掉了。
相隔了一个庭院,秋镜衣猛然睁开眼睛,双手抚上自己的喉咙,满头大汗,倏地屋内火光大作。
司空瑚意等人,包括真正的付母,此刻全都呆滞在这个房间内。
“还能撑住吗?”司空一直紧张地护在秋镜衣身边,一见她醒过来,立马扶住她半个身子。
司空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虚脱。
方才透过秋镜衣方才的傀儡符,房间内的所有人,不仅对付津所做之事听的一清二楚,还亲眼所见了他疯癫狰狞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