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城慢慢地喝了口茶,浓烈的功夫茶的苦味在舌尖打着转儿,待茶完全咽下喉咙之后,它又慢慢地化为丝丝的甘甜,只是在万般的苦涩中透出那么一点甜:“你这样对咏恩更本就不合理!钱本来自于苏家,现在又由苏家的人拿走,虽然郑南有份,也不应该由咏恩来担。你既没有让苏家的人去解决,也不让警方介入,去通辑他们。这不光是感情问题……”
霍景手指抚着杯身,止住他的话:“让苏家解决或警方介入?这是你说的解决办法?如果你想到的就是这些,谈话可以结束了!”他觉得程城完全没有理解到重点。苏宜嫁入霍景后,子女众多的苏家根本就不闻不问了。那笔投资已是划入中江集团的帐户上的资金,他们根本没义务插手,更何况肇事者是苏家的女儿。让警方解决会让两家陷入僵局。苏宜也是猜到一点,所以才会大胆地携款而逃。当然,他早已有了很好的解决办法——这笔钱对他来说本来就不是大问题。霍景放下杯子,又提醒道:“我们问题的关键是——咏恩的自由。合不合理,她还是签了。在钱没找回来之前,她就得受合同的受束。”“既然这样,”程城沉默半晌,回答:“我:“我用董事长遗嘱里属于我的资产来换!咏恩根本就是个局外人,她既还不了钱,也帮不了你任何的忙。我想,你无非是想利用她:“为一个女人,值吗?”事情当然没有那纯粹。程城觉得如果接受父亲的资产,以后继续待在中江集团,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以后势必面临着与霍景一场长久的较量。而且,与霍家的人打交道,复杂的权益关系网也会令人疲于应付。豪门纠纷多,他宁愿生活安静点。放弃这些,他也不会有失去什么的感觉。这么多年来,靠自己的努力,该拥有的都拥有了,无所缺撼。他并没有要攀上福布尔斯排行榜的野心。只想带着心爱的人去多伦多,看雪,数每天在窗前跳跃的松鼠,过无压力的惬意轻松的生活。-“那是我的事。”程城眼睛里的光灿若星辰,笑道:“我做事全凭自己兴趣,什么事都计较值不值得,太辛苦了!为个女人放弃那么多,是有点吃亏。嗯,……你信不信命里注定?我从认识咏恩开始,她就不停地出问题出事,一次一次,像非得要让我来救她——我的心和她牵到一起了。她结婚当天被抛弃,在我眼前昏倒,我就下定决心,照看她一辈子,不让她遭受任何的伤害。”“很有趣!她让你产生了虚妄的救世主的慈悲感觉?”霍景说。“我带咏恩离开这里之后,以后也不会再回:“你觉得这样条件互换可以的话,今天我就要见咏恩,带她走!”“条件可以。”霍景冷凝的黑眸盯着他,淡淡地说:“但现在不行!”“为什么。”“你现在不能离开。”霍景睥他一眼:“刚见过老爷子就走,他交待你的事,你多少要了结得圆圆满满的才能离开。其次,我现在不能让你把咏恩带走。对于一个受伤的女人,暂时接受不了你博大如救世主一样的爱情。你要带她走,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机会合适,我一定会放了她。”程城觉得霍景想得很周到——他刚回来就闪人,老爷子很容易怀疑到霍景头上来。当然,纵然他和老爷子虽没感情,但无论如何是他父亲。就算顾及病中的老人家的感觉,不能立即就走。只是对于咏恩,他感觉有太久、太久没见她了。以上次的状况:“至少是,三个月之后。”“我至少该和她见面!”“ok,会有安排。”说完这句话,他把茶一口喝尽,放下杯子,便迈开大步出了茶室。已经到下午六点了。去常去的私家厨房用过晚餐之后,他照例去喝几杯。端着酒灯透过酒店的顶楼的景观窗台的弧形玻离前,俯看城市如星星点点的粲烂的灯火,喧闹的夜色,不由地心潮澎湃。他觉得本可以立即送走咏恩,但不知为何他不想这么做。这种拖泥带水的做法,不符他做事的风格。喝完三杯酒之后,助手轻轻上身,俯身说道:“霍先生,今晚回湖边别墅吗?”咏恩已经在湖边别墅囚了有一个多礼拜了。想起她今天在电话里冲他大声喊,你不如找个人杀了我算了!他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他略为思忖,微微一摆手。助手低头看了一下表说,那:“那么,3024房已经准备好了,正候着。”霍景满意地点头。助手退下,霍景在大玻璃前舒一口气,仰头把酒喝尽,转身出门。电梯在30层停下,他往右转。他总是习惯往右转,惯性地好像他的呼吸一样,他们给他安排的房间也总是往右的方向。往前第三个房间,那个3024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