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冰冷,像尖刺。“这和我无关。我走啦。”
“孩子怎么办——”
“你随便——”
他惊慌地嚷道:“你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我想走就走,不需要给你理由。我不想任人摆布。我不想在这山沟沟里过一辈子。我要有自己的生活。我根本不喜欢你。我谁也不会喜欢。你就是一个傻瓜。傻瓜,你明白吗?”
这大概是他们最长的对话。这些话使越漫从迷幻中清醒了一些。他冷不防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进门内,砰的关上门。在门外大喊道:“你冷静会。都冷静会。”
过了几十秒,他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心脏嘭,嘭嘭,嘭乱跳。深吸一口气,他听到她在房间里的走动声。一个衣柜拉开了,他内心闪现一丝希望——她不走啦。接着是拉链打开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他又深吸一口气,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他听到她轻轻的呼唤声。“越漫,越漫,”温柔而又甜蜜地说:“对不起。”
他又听到心脏乱跳的声音,呼吸急促,他的手哆哆嗦嗦拧门,手心出汗,滑。他用力握紧门才把门推开。
屋顶灯光白亮,她站在5米开外的地方,右手握着他那支十字弩,箭头在灯光下闪着惨白的光。他上前一步,看到她的手已经放在扳机上。
她朝向他射击。
三棱箭打中他左肩膀,他听到肩胛骨轻脆的断裂声,箭钉在身边墙上沉闷的咚声。
皮肉火辣,血腥味窜入鼻腔,巨痛使他喘不过气来。他向右打了个趔趄,倒在地板上,躺在门口。她像观察射杀猎物那样,走近他。
他瞪眼看着她,她那毫无神色的眼睛打量他一下,嘴角略一抽动。她把弩扔在他身边的地上,跨过他,走了出去。
他听她的脚步先下楼,接着开门声,然后消失了。
只有双胞胎啼哭声一刻不停。
她没喂他们。
……
黄伟强任东山镇派出所所长已经3年,他三年前在刑警大队副队长的位子被安排到东山镇。
他的妻子牢骚更多了,离家远,天天来回就2个多小时,无法照顾家里。东山镇民风淳朴,除了户口,家长里短事,并没有发生什么伤人案件。
黄伟强也希望能平平安安。再做1年努力再回县里。黄伟强不打算在镇上待一辈子,他妻子在省里有亲戚,也劝他安安稳稳在镇上不出事,回县里。
人们从镇医院护士们那儿听到越漫被箭射中肩膀,东山镇大部分家里都有弩,是他们夜间狩猎的工具,却从未有伤人事情发生。
弩伤了人这事传到黄伟强耳朵里。他就决定立刻去调查,关乎声誉的事他非常在意。
他和协警王志民先去了医院,得知越漫已经出院。
决定去越漫家看看。
王志民说:”我听说越漫用弩把自己的肩膀弄骨折了,然后正在建的花园也不建了。一个人怎么能用70公分长的弩伤到自己呢,黄所?”
“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很有钱。他老婆不是刚生了孩子吗?”
“是双胞胎,”王志民说。“难道一个拿弩,另外一个扣扳机?”
“尽他妈胡扯,孩子还不出满月呢。”
“黄所,过两天,我想请几天假,去省城。”
“去干什么?”
“去看看,听我同学说,那儿可开放了。”
“小毛孩子,天天想什么呢?”
那天天气晴朗,上午10点42分他们来到银杏树下时,湖边所特别的一种静寂向他们袭来,周围没有声息,没有动静。
“不知道他这个项目什么时候完工,”黄伟强说。
“早着呢。我听说,这儿已经停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工。”
他们走到门廊前敲门,是老孟给开的门。
黄伟强说:“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越漫在家吗?”
“他病了,”老孟说。
“我们想调查一下。”
“他病了,病得很厉害。”
“请你转告他,派出所的人要见他,”黄伟强盯着老孟的眼睛严厉地说。
老孟进了屋,过一会儿又出来。”请进来吧,“他说,”他在卧室里。”
越漫躺在宽大床上的左侧边缘。左胸和左肩用绷带包扎着,白色的绷带现在是灰色,背后有枕头垫着,半坐在床上。
房间里是药膏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