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贤妃被一脚揣在胸口,她向来身体娇弱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二皇子被猩红的血液刺伤,猛地扑到庄贤妃面前,抓紧她的双臂咬牙切齿问道:“母妃,父皇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你害死了茵茵和我的儿子,是不是?”
庄贤妃被几近癫狂的二皇子吓到,可只是一瞬她仰天大笑起来:“是,就是我害死胡氏的。”
“母妃早就查到皇后给陛下的鸡汤里下了五石散,便想给茵茵也下毒再嫁祸给皇后。”庄贤妃脸上的笑意转为悲戚,“可母妃真的没想害死茵茵,启儿你相信母妃,你一定要相信母妃不是有意的。”
二皇子双手捂面先是狂笑,长啸一声后又痛哭起来,热泪又冲刷了凝固在脸上的血迹,看着十分可怖。
向来注重仪态的庄贤妃此时已变得狼狈不堪,哪有昔日京城第一美人的半点风韵。
她跪着走到宣文帝面前,杏眸中满是悔意。“陛下,一切都是臣妾所为。求陛下看在臣妾孕育启儿、翼儿的份上,让臣妾以死谢罪不要牵连到两位皇子。”
二皇子如梦初醒,跪着过去护在庄贤妃面前,“求父皇留母妃一条性命。”
“儿臣已经失去了茵茵和儿子,不能再失去母妃了。求父皇留母妃一条性命!”说着,他不顾额头的伤居然又重重磕在地上。
“姚内侍,二皇子丧妻神志不清,将他带下去好生照看。”宣文帝肚子里憋着火,一拍桌子怒吼道。
二皇子被强壮有力的侍卫拖了下去,其间还一直求宣文帝能放过庄贤妃。
庄贤妃眼见着二皇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甘露殿的门砰地又合上,饱含绝望的眼泪随之落下。
另一边,谢时渊才将皇后送回丽正殿。
骁风朝他飞奔而来,附耳低语道:“主子,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柳莺被发现死在冷宫的枯井里。”
“这么巧?”庄贤妃落马,转眼她的大宫女便死了?
“我下去瞧过,井底除了柳莺另外还有五六具宫女的尸体。听旁人说柳莺平日惯会仗势欺人,手上也有不少人命,这次或许是被谁报复。”
谢时渊沉思,“庄贤妃承认了给二皇子妃下五石散一事,却矢口否认调包小皇孙一事,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偷偷将柳莺尸首运回大理寺,请望舒县主来替她检验。”
骁风吐槽道:“主子,你次次邀县主看死尸,哪能讨到县主的欢心。”
闻言,谢时渊咬紧后槽牙:“你还有脸说,那缸莲花不就是你送去还送错人的。”
骁风装傻充愣,赶紧溜走干正事去了。
这一日宣文帝下旨哀悼二皇子妃胡氏难产,母子俱亡。胡氏秉性柔嘉,持恭淑慎,谥号惠敏皇子妃,着礼部一切按太子妃礼制为其下葬。
当日皇宫中又传出庄贤妃自请赴庵庙修行,愿以余生常伴青灯古佛前,为二皇子妃和小皇孙积阴德,祈愿两人来生平安长乐、身体康健。
又过了几日,宣文帝下旨称皇后黎氏身有恶疾,养病于丽正殿内无事不得外出。将七皇子萧显墨记于皇后名下,封建安王就藩岭南,无事不得归京。
大理寺内,在李贽死后原先任刑部侍郎的莫知行,擢升为刑部尚书。他坐在谢时渊右手下首,不无感慨着京城又要变天了。
“祸从口出,莫尚书这张嘴又不带把门。”谢时渊瞪了他一眼,“本大人可不希望过几天刑部又换个人当尚书,平添麻烦。”
莫尚书憨厚的脸上挤出笑容,“得谢大人教诲,下官日后必定谨言慎行。”
这般油腔滑调,难怪莫尚书曾被戏言是刑部一宝。这样的性子,若不是李贽已死后继无人,靠资历才让他捡漏当了尚书。
谢时渊只能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好歹这莫知行知根知底,算半个自己人可以信任。
交接完重要案卷,莫尚书前脚刚走,腾云后脚便神色焦急地跑了进来。“主子,县主检验了柳莺姑娘的尸首,说柳莺姑娘死前已怀有身孕。”
仵作堂里,江琬坐在角落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瞥见谢时渊来了,便迎上前去。
历朝历代仵作皆为男子,因此当他们检验女子尸首时,基本只会查验伤口。若是致命伤口在胸前或阴、阜周围,甚至会避嫌草草陈词。
这次若不是同为女子的江琬为柳莺验尸,只怕也不会发现异样。
“川芎发现柳莺姑娘的腹部稍硬,我才会起疑心,让人去询问稳婆如何检验女子有孕的办法。”眼下柳莺已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