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艺见韦言不怎么在意,这才重叹一声,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有这么紧张吗?”韦言打趣道。
井艺紧张的不是赔不起,是担心因为钱财俩人关系越来越远,他不想失去韦言这个朋友……这么想着,井艺心底涌起一股恐慌,他摆摆手:“不提了,你把钱都收起来,如果不够我下个月再给你。”
“够了,用不了。”韦言抽出张“四大元帅”递给井艺,“一张就够。”
“你这人,是真不错。”井艺收好钱,给韦言比了个大拇指。
这好似夸奖育红班.1小孩的手势惹得韦言一怔。
“你……比我有趣。”
“彼此彼此。”
井艺这时候还不知道,韦言口中所说“不贵”,“一张就够”的男士钱包,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都被列为奢侈品的登喜路。仅仅是钱包的款式,在2000年都是在专柜难以购买的高奢定制。
插曲不大,却引得井艺与韦言越走越近。
井艺作为留守儿童,妈跑了,爹不要,自幼性子冷,性格孤僻。不论是上学还是工作,朋友没有,能一起玩的人更是少之甚少。但是他却有一个刻进骨子里的毛病——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对那人掏心掏肺。
生前的老板是名女演员,原名陈丽。二十冒头,井艺作为整个保镖队唯一的女性,陈丽深知她的不易,不论是给井艺开的薪资待遇,还是出门在外吃喝开销,全部面面俱到。所以当井艺在机场敏锐的觉察到有恐怖分子举枪对着陈丽时,她毫不犹豫的用生命挡下了致命一枪。
重生后的井艺接触到的打架斗殴比以前多的多,性格暴躁,好斗几乎成了这个年代街头混混的代名词。但是韦言不同,他好像周敦颐诗词里说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虽然穿着一身黑,做出来的事却比任何人都干净、优雅。
第一次见面时韦言的偷袭不知什么时候被井艺放到了脑后,现在的他只觉得这人人品不错,跟在这人身边挺有意思。当时年仅二十岁的井艺根本不懂,自己为什么每天以练琴为借口赖在这人身边,又为什么开始对这人掏心掏肺……明明是跨了将近二十年的两人,却有种一见如故的熟悉感。
井艺后来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可现在的他将这个归结于韦言救了他一次,他要感恩,要致谢。
韦言的小屋不止韦言一个人住,他也经常拉着兄弟们一起在客厅喝酒打牌。井艺性子倒是因为这些聚会,比先前开朗不少,跟着野帮混混融入也很快。不多久,野帮与韦言交好的都知道他屁股后面跟了个人,那人还是鹰帮出了名的打手井艺辉。
“哎,辉哥,晚上去言哥家吃烧烤啊,我老早就想在那老槐树底下烤两串!”
说话的是卷子,一个留着贴头皮卷发的小伙儿。他十几岁就在道上混,为人仗义,做事利落,和韦言算是不错的兄弟。
“是啊,辉哥,言哥今天去游戏厅收保护费,咱去买点羊肉等着,街西头那家羊肉很纯,肉筋香得很。”
这个是倭瓜,个子不高,有点胖,跟在韦言身边也有一定年头。
“我们几个去买几箱啤的,喝个够!”
“对!痛快到天亮!”
……
其他小弟也都扬声应和着要去韦言家喝啤酒,吃烧烤。
“行啊,走呗。”
几天相处,井艺和这些小弟混的很熟,鹰帮与野帮先前结的梁子也都抛到一边。
说走就走,一群人呼呼啦啦直奔街西头的“老王羊肉店”。
这街井艺没怎么来过,拐过狭小的巷口便听到了叫卖吆喝声,热闹非凡。沿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有匆匆忙忙赶路的,也有在摊位前挑选商品的,一声声吆喝叫卖,充满了烟火气息。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几个小弟热热闹闹边逛边吃时,井艺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的包子摊前站着个瘦高少年,他身穿一件深色夹克衫,一条洗得发白的棉麻裤,风一吹,带起了左边空荡的袖子。
“大丁?”
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大丁抬起头,与站在街边的井艺四目相对。
少年眼底从迷茫到惊喜,只用了不到一秒。他挥动右手,大声喊着:“辉哥!妈,辉哥来了!”
一直低头忙着压皮包包子的妇女闻声也抬起头。
“老大来了,快来尝尝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