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晚自习见好吗！一定要来哦。”贺厌生脑子里浮现着许妍娇娇软软的嗓音，那样灿烂的笑，他感觉他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他正这样想着，铃声打断了他。是许妍吗，他接起电话，“怎么了。”

“是我，秋禾。”她细细的嗓音覆上了一层焦急，仔细听还有抽泣的声音，“厌生你现在在忙吗。”

贺厌生自觉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她无端的抽泣也掀不起他的波澜。但是秋禾是贺启让他帮忙照顾的人，他哑着嗓子，“有事？”

“就是，就是我的舞鞋掉到教室了，没有舞鞋我今天晚上肯定就不能跳舞了。”秋禾抽抽嗒嗒无措的声音响起。

她要跳舞么？

他脑子里闪过一道纤细的背影，在空中舞出优雅的弧线，但却看不到她的脸。

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听到秋禾噬泣的声音，“你在哪。”

月亮高挂枝头，寒冷的夜风在树梢间游荡。把许妍落寞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时钟响起嘀嗒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离晚自习下课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小时。

贺厌生没来。

答应她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做数。她鼻腔发酸，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到布满尘灰的地上。

那些泪水瞬间被隐匿，只留下湿湿的痕迹。时钟指到十二点的时候，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贺厌生赶到的时候，刚刚还在为舞鞋忧虑的秋禾已经迅速调整好登台表演了，她优雅的身段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她隔着很远看到贺厌生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垂下的眼眸尽是他看不懂的神色。

贺厌生只得被迫看完整场表演。

“谢谢你啊厌生，这么晚了你还来给我送，没耽误你其他事情吧。”不是有舞鞋吗。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刚刚我老师看我太着急了，就把她的舞鞋借给我了。刚刚你有看我的表演吗？”

秋禾抬起头看着贺厌生，就像以往的许妍看着他一样。

“看了，太后面了，看不太仔细。”贺厌生喉头一紧，他好像不太会拒绝人，除了许妍。

“这么晚了，你能送我回家吗。”好像确实是有点太晚了。

其实他对秋禾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她不像许妍那么热烈的围在他身边，他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秋禾，那也就自然而然地答应了。

他回到贺宅时才渐渐想起晚自习要给许妍补课的事情，他拿出手机本想发个消息解释在注视到十一点的时候就放弃了，她不可能在那等了他一宿吧。

她没这么蠢。

他低估许妍了，满怀热忱的少女的确就在萧瑟的寒风中等了他三个小时。

被偏爱的好像都有恃无恐，真心在十八岁的他眼中好像是最不要紧的，反而是二十三岁的他最珍视的东西。

“厌生啊，睡了吗。”门外响起苏纯的声音，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进来，苏纯每天晚上都会给他送牛奶。

其实他不太爱喝牛奶，但是苏纯慈爱般的眼神让他下意识的接过，“谢谢苏姨。”苏纯是看着他喝完才走出去的。

他每次喝完牛奶便顿感疲倦，只用一会便能酝酿出睡意，是以前他辗转反侧不曾想过的，他都快习惯了。

他很快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