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满脸汗水,着紧身运动背心,脱掉的外衣绑在腰间。
涔涔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到外衣,痕迹鲜明。
前额毛发湿透,一缕缕挂着。
灯光与碘伏颜色趋近,依旧可以看见手臂脖颈,块块疤痕。
裴檀延皱眉,快步走近,托起女子的手。
女子侧闪,躲过,语气平淡,“哥,大晚上出去有事?快点去忙吧。”
“...”裴檀延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良久才垂下。
服侍裴家两代人,管家瞧着眼前的事情心里门清,忙进门从里面关上。
随着侧门哐地关闭,空气凝结成冰棱子。
没有外人,裴檀延索性不管阚汀晏刚才的反应,一把揽过她肩头。
不靠近还好,现在清晰地看见她背后几大块乌青。
裴檀延皱眉,撇撇嘴巴,“就会给自己找麻烦。”
温热的气息吐在发顶,阚汀晏哆嗦一下。
洗完澡的清香和她身上汗味,像两个不同属性的东西贴在一起。
就像三年前,他们处于完全不同的圈层。
云泥之别。
她从未想过只眼窥汉渚,徒手够天灯。
男人头紧紧埋在左肩,湿发随意扎起,坠在身侧。
脸露在外,阚汀晏望着头顶郁郁葱葱的常青树。
应该推开,或者直接跑掉。
不。
自己就像那些口嫌体直的人,没有拒绝裴檀延。
穿过裴檀延身侧的手,几抬几落,最后虚浮地扣住掌心。
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从前的人。
在相拥的时候不是去想,维持延续这份美好旖旎。
而是想,行不行,要不要。
傻乎乎的愣头青迎接泼天冷水。
稍微波澜的心悸被一头掐死。
阚汀晏咬牙,她浮躁。
从来都是一个注重逻辑的人,这一次,完全没有逻辑。
她搞不懂,是什么让和裴檀延关系味馊。
金奎梨说的她到底是什么!
太陌生了。
裴恨真赞同金奎梨,她们说的自己是谁啊?
到底哪个是自己。
为什么,从他们的眼里,看见完全不一样的内核呢。
精神分裂吗?
也许。
“傻站着让他们打。”裴檀延赌气一样戳她伤口。
猫爪一般拂过,痒痒的。
闷在左肩,裴檀延没撒气够,准备捏脸。
偏头,近距离地看见阚汀晏左下颚。
不同于乌青的淤血,下颚处已经发黑。
一点不平整的凸起。
裴檀延立马直起身,凑到左边确认不是看错。
“没去看医生?”语气惶急。
不怎么痛,阚汀晏诊所里,只做简单消毒。
“没事。”
“谁信你啊!”裴檀延眼睛贴到她的下颚。
浓密的卷睫扑闪,不经意间拨动着阚汀晏。
当然有人信,单祁渊不就信了吗,阚汀晏想着。
裴檀延拉起她,说什么也不松开,朝侧门走。
“喂。”
“——唔。”
阚汀晏强硬地逼停,将握着她的手甩开。
顺势,裴檀延撞在门边围墙。
一只手挡住脊椎骨,没有预想的传来疼痛。
不等裴檀延反应,阚汀晏掐住他的侧腰,往下一拖。
膝盖弯曲,一米九的个子变得和阚汀晏平视。
甚至比她矮一点。
裴檀延不知所措地睁着眼睛。
霎时一片阴影将他的瞳孔遮蔽。
女子低头,弓起的脊背猛辣。
绵长浓郁,反复醇香。
晶莹的露珠从花瓣间淌落。
细细反复品味,却还是在远离、停止的时候,不甘地再一次索取。
空洞寂寥缠绕的人贪念四起。
一个正式的、久别重逢的吻。
经不住三番几次,终于停下。
新鲜的空气撞入胸腔,两人均是呵气连连。
刚平复,阚汀晏松开钳住男人的手。
“走了。”抬腿走向侧门,碰到手柄,背对着补一句,“下次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