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鸳鸯。
都瀛对自己的想法惊讶。
无数次死里逃生,她命硬,有这个本事。
这一次,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了。人说四大皆空,也许是这样。
转头看向度栅寒。
度栅寒移开目光,眼神游移在墙壁——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瀛像是触电,心不由得抽跳。
“害...马的。”她最终还是心软了,舍不得。
轻松解开捆绳,都瀛一手握着防盗栏杆。
火势已经很大,不能从这走。
都瀛撇见还有一个窗户,她走进度栅寒,“快点,不想死的话,跳窗。”
“啊?”度栅寒满脸疑惑。
想要揪起他,都瀛才发现他的双脚被绳子捆着。
以为简单,却发现,捆度栅寒的绳子和自己的不是同一种。
塑料尖利地割着,都瀛手腕处皮肉绽开。
来不及流血,白花花的肉分开,皱缩。
终于解开,都瀛:“走,跳窗。”
“你的手!”
“别管!没时间!”
“什么事情,一定要走吗。”
“糙妮的,傻茶,爆炸?懂吗!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情况危急,都瀛不再隐忍,暴怒地抒发多年来的积怨。
度栅寒怔愣,泪水滑落,浑身战栗。
都瀛没空管,拉着他走到另一侧窗户。
下面暂时没有火焰,
——铁丝网。
窗户外被铁丝网包围,细密如麻。
希望被掐灭,都瀛胸压怒火,发狠地抓向铁网。
-
裴檀延故作轻松地微笑,“我若不来,你走火了怎么办。”
他已经瘦的不成样。
微笑时,嘴角牵动脸庞,清晰可见的纹路,像人体肌肉模型。
裴郁的人依旧高举手枪,从四面八方对准阚汀晏。
“都放下。”裴郁眯眼,摸出一根烟。
眼皮挤着瞳孔,目光在裴檀延阚汀晏身上来回打转。
裴檀延借说话的机会,贴着阚汀晏。
阚汀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来的时候——”
“没看见有人出来。”裴檀延直接回答。
阚汀晏脸色瞬变,凝重地望像裴檀延,“确定吗?已经二十分钟。”
裴檀延沉默,背对裴郁,轻捧她的手。
阚汀晏攥紧手掌,鼓着腮帮。
“都是一家人,叔叔也不希望最后收不了场吧。我来带妹妹回去。”裴檀延说着拉住阚汀晏。
阚汀晏如钉子,死不肯动,“还有都瀛...”
“真羡慕小阚,我比终卫大,从小就是哥哥,真羡慕那些弟弟妹妹。”裴郁缓慢站起身,舒展脊背。
小弟给他披上外套,他转了转腕表,“时候不早,那我先走一步。”
-
一下,
两下,
三下,
无数下...
巨力冲击着铁网。
度栅寒泪眼模糊,着急的汗水和泪混在一起,“求你了,别这样,求求你...不要再弄了!呜呜呜...”
泪水滚入嘴巴,几次被呛到,“呵咳...都...咳咳,都瀛!我求求你,逃不出去就不出去,你别这样...我不想逃了。”
手筋是什么颜色?度栅寒不知道,也不敢看。
都瀛硬生生扯开铁网一个口。
随着铁网破口,鲜血如残阳烈焰,天边花火,“炸”出条条溪流。
几乎同时,这只手像绷紧到极限的晾衣绳,突然的崩裂,无骨鸡爪般弹回身侧。
都瀛只是咬牙,她已经到了生理极限,张嘴仿佛牵扯五脏六腑,“跳。”
度栅寒现在真的不是矫情,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血腥味是多么冲。
顺着他的目光,都瀛看见了垂落的手。
绝对松弛感,已经让她一瞬间忘记了手的存在。
转头,她直直凝望度栅寒,好像要把他的毛孔都融入记忆。
生怕漏了哪一处,下辈子就找不到了。
都瀛没来由的想起上学时,老师检查背诵。
不爱背书,那时候她总是临时速记。
明明浏览了无数遍,理清内在逻辑,结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