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汀晏坐僵了,换个姿势,“是裴恨真,她敲开了房门。那天乌云遮月,她像地狱走来的审判,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她的资助。
我同意了,我没有选择。
十年后我按照约定,以失散多年的正牌小姐身份进入裴家。
在进裴家之前,我一直住在k市老城区,就是楼下五十一盘豆腐的火锅店——题外话。
裴恨真给我的剧本,有时候真不明白有钱人的世界。
剧本里‘我’的设定,母亲一心一意只想飞升凤凰,当阔太,父亲自私无能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挺好笑的。兜兜转转也就这点经历呗,果然是声名赫赫的裴家。”
潘昕:“一切都按照计划走?”
“是也不是。”阚汀晏沉思道:“21岁前,裴恨真只是说资助我上学。”
潘昕明白,“裴恨真一开始就看出来,你和别人不一样。以资助你的方式管在身边,之后让你进裴家,先见过了世界的声色繁华,又怎么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她确实很会利用人的性格。”
阚汀晏哼笑,“你想说我白眼狼。”
“这我不知道 ,狼子野心是确实。”潘昕抱臂分析,“你的‘怪异’再加上,和裴家的血海深仇,成为拴住你,不会叛变的缰绳。”
“我草,这一分析好土。”阚汀晏嫌恶地翘嘴。
“是,相当中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齐声。
阚汀晏看了表,息盘,将额前碎发抓在脑后,神色一凛,“差不多,要走了。”
摸上餐柜冰冷的把手,她喃喃自语:“一计划错、二计划错、三计划错...都瀛——”
阚汀晏的声音往后越来越轻,轻到潘昕认为是听错了。
潘昕抿唇盯阚汀晏,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肯定是风。”
阚汀晏扭开餐柜,头也不回,“嗯,都瀛死了。”
“你的计划也能出偏差!”潘昕语调骤然提高,眼睛仿佛能吃掉一切。
“潘昕,你大声什么?我比任何人更不希望她死!”阚汀晏发狠握住把手。
“怎么死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事情没有完全结束前,她死的消息会一直封锁。是度栅寒。”
“他妈的度栅寒就你妈,呼,呼。”潘昕控制不住情绪,脸颊通红。
阚汀晏没有直接回答,自顾说道:“我和她费尽心思整裴家,不知道在你们外人眼里是不是螳臂当车。
至少到现在,我们进一步,裴家防一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可惜了,要是早点实施这个计划,她也不会中裴郁的全套。”
“度栅寒只是个借口?”
阚汀晏看了看潘昕,“好了不要再提了,他废的有目共睹,不止你讨厌他,今日以后,我会发出讣告,整个悯生都没人不讨厌他。
客观来讲,只能说我们不是都瀛,也许在她的角度,废物就是珍宝。”
潘昕和都瀛来往不深,当年潘壤的事情,都瀛的人情至今都在她心里。
——可惜没有机会还了。
“所以我不想再和裴家兜圈子,没用的。能够简单,绝不蛮缠。我怕拖下去,又会失去不知道哪位朋友。
粗鄙的方式,正适合我这个鄙陋小人。”
阚汀晏后面的话,潘昕体会很深。
毕竟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pnb失败,pnc失败、pnd、e、f——执行pna。”
阚汀晏抽出趁手的东西,夹在裤腰带,黑色风衣完全遮蔽。
冰冷的金属贴着肌肤,一瞬间电流般冲入颅顶。
推开门,狭小的餐具替换室瞬间射进亮光,阚汀晏把光亮踩在脚下。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枪响。
裴郁的得意、迫切、焦急之色全无,脸上越来越苍白,甚至青筋都显得晦暗。
“你...”他喉咙卡痰。
浑身战栗——他在害怕,惊恐。
身旁两位笔挺西装的保镖死的很安详,甚至没有反抗。
裴郁看看保镖,然后缓慢地对着阚汀晏。
阚汀晏距离他很近,仿佛能一下戳瞎他的眼睛。
裴郁感到很熟悉,没错,很熟悉!
一定在哪里见过!
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