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平顿时明白了朱厚照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阉竖!.......本官的一世清名!”
丘聚冷哼了一句随即坐下道:“严大人,什么一世清明啊,既入得京,只想陪王伴驾便是了,忠君便是清明!”
严东平无力的瘫坐在一旁,丘聚起身道:“严大人,您比咱家了解您那些同僚,这个时候您要是死了,您的家人可就......”
虽然严东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的那些同乡,严东平可是了解的。
一旦自己现在死了,自己的家人可就彻底没活路了。
严家虽说在江西小有势力,但是严家一旦没了严东平,绝对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丘聚走了。
只剩下严东平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宅院。
而随着大片江右党的官员落马。
文官们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乾清宫中,朱祐樘端坐在大殿上,看着在一旁吃饭的朱厚照,却是忧心忡忡。
朱厚照的小聪明,固然是打掉了严东平这一招,但是文官们不会善罢甘休,没了严东平,还有王东平,李东平。
“照儿,李东阳今晨进过宫了,正德新政,除了最后一条,尽可颁行。”
朱厚照却将筷子一放,笑道:“父皇,儿臣也可回一句,正德新政,尽可废除,唯有官绅一体纳粮不可废。”
“照儿,文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纵然如太祖一般血流成河,也无济于事啊。”
朱厚照却起身道:“父皇,所谓正德新政,实则有三,官绅一体纳粮,仅是其中之一。”
朱祐樘一愣,朱厚照继续说道:“儿臣原本所定新政,本就三项,一是摊丁入亩,二是官绅一体,三是耗羡归公。”
大殿中的空气几乎凝固了下来,刘瑾却如同醍醐灌顶。
自己所搞的那几项,不过隔靴搔痒,朱厚照这三策才是拳拳打在命脉上。
但是身为帝王的朱祐樘也知道,这要是全都颁行天下了,依照朱厚照目前的实力,这天下怕是要直接反了。
“照儿.......”朱祐樘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自即日起,我便不再过问朝政了。”
朱祐樘长出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缓缓的在怀中掏出了那几封奏章。
“这是李东阳、谢迁、刘健的辞呈,你自己思量吧。”
朱厚照一愣,随即接过了辞呈,只见上面的墨迹早已干涸,连纸张都有些微微泛黄。
这奏章怕是自己监国的时候送上来的。
朱祐樘一直留中没发。
而这几个人也就心领神会的没有再提。
什么时候朱祐樘真正打算放权了,这些辞呈,也便准了。
谢迁、刘健可以走,李东阳不能走。
朱厚照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话,朱厚照也从来没指望着,能够靠区区一道诏书,就打掉士大夫集团的势力。
朱祐樘离开乾清宫之后,朱厚照便看着刘瑾说道:“去,宣李阁老进宫。”
“诺。”
李东阳是朝里少有的明白人,朱厚照现在还离不开李东阳,而且朱厚照跟士大夫之间,需要一个传声筒。
李东阳这几日也是为朝事操碎了心,当李东阳出现在乾清宫的时候,朱厚照才打量起了李东阳。
依稀记得,李东阳去年尚且须发皆黑,不到一年的功夫,已是满鬓花白之人。
“老臣李东阳,叩见陛下。”
朱厚照背对着李东阳,冷冷的说道:“李阁老,正德新政,朕忘加了一条。”
李东阳一愣,问道:“请陛下示下。”
“朝廷养士以养廉,自新政颁布之日起,各级官吏按原俸五十倍以支取养廉银。”
“什么?!老臣......不懂。”李东阳震惊的看着朱厚照。
李东阳确实不懂朱厚照这是在折腾什么。
“本朝自太祖以来,各级衙门之差役,尽仰士大夫之薪俸,其担甚重,朕虑其力轻,恐其铤而走险,故设养廉银以养廉。”
朱厚照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大明的官员其实相当一部分也都是迫于生计不得不贪,还是涨点工钱的好,避免海瑞这样的悲剧。
李东阳点了点头,说道:“圣上天恩,天下臣民必感恩戴德,吾皇万岁万万......”
朱厚照要做的,无非就是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