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泛白的岩壁。

饮一口壶中酒，张松感概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见得吧。”远处人声响起，中年青衫长枪挑着一枚头颅，迈步而来。头颅上那张脸，赫然便是赶赴流村的四位镇抚其一，七境的高手。

“当不得将军谬赞。”张松面带笑意，拱手施礼：“先登营随军主簿，见过云麾将军。”

“前尘往事了。”青衫枪尖一震，将头颅甩到河里。血腥味散开，引起鱼鳖争抢。“倒是你，想好如何遮掩了吗，死的好歹是位七境，还有随行的百十号玄衣呢。”

“山人自有妙计。”张松折扇一展，遮住下半张脸，露出狐狸一般的眼眉：“我父子两代几十载，经营西北，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接下来？”

“先治病呗，再给他几番生死考验。虽然身负龙气，是太子认下的人选。但我们这些所谓的前周余孽，还是有着择主的权利。”

“死了怎么办。”

“那他便不过如此，还谈什么夺取天下。”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脑袋里弯弯绕太多。照我看，他不是刘氏血脉，任其生死便好。”

“那您不妨再等些时日，看看他的表现。”

“没时间，有这功夫，不如找人捉对厮杀，练练枪法的好。赵小子是不是在歧县，我去讨顿酒喝，顺便考校一下他的武艺。”

青衫渐远，张松回望流村，灯盏如星。放下折扇，眼眸在笑，脸上却无半点笑意。

月落日升，时过三天，隐异阁被突兀冒出的上百名“刘武”弄得焦头烂额。四位镇抚到处救火，只靠书信传讯联络，忙的脚不沾地，总算勉强控制住局面。

但这些“刘武”，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是死于刀兵，就是服毒自杀，剩下的知情人唯有最初擒获的那人。

安县隐异阁沼狱，一处藏在药铺地下三丈的所在。

汪正坐在木凳上，阴狠眼神看着面前绑缚于刑桩上的人。“你到底是谁？”

这人脸上满是血痂，身上更是新添几百道的刑具伤痕，三日未发一言。

“你与刘武是什么关系？”汪正语气愈发狠厉。

连日的被折磨让他神志不清，瞳孔发散。唇齿间微微动作，却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直奔汪正脸上。

口水被罡气阻隔，汪正脸上冰寒，敛起所有表情。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想要咬舌自尽。只是一如之前数十次尝试的那般，被汪正捏住下巴阻止。

“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再耗下去，说，还是不说。”

被钳住下颌，以致面部微仰，他垂眸看着汪正，惨然一笑，麻木到不以为意。

负隅顽抗，不言不语，汪正心中的杀意已经沸腾到极点：“不能取你性命，那就取点别的东西。”

修长尖厉的手指扣住牙床，将他满口的牙齿一颗颗的掰了下来。黑红的血液从牙洞涌出，溢满咽喉，含糊不清的凄厉惨嚎回荡地下，令人不寒而栗。

筋骨裂响，生生扯断十指。利爪入肉，挖掉臂骨，髌骨，汪正指尖沾满血液与同样猩红的骨髓。

折磨到不成人样，奄奄一息，汪正擦去手上血迹。

“用参汤，吊着这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