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没说话,余歌却是想清楚了。
过去的一个星期,她已经劝了很多遍了,苦口婆心告诉他,宋静深只是利用他,都没用。他就像根木头,只安静沉默着不说话,一直一直不说话。刚开始看都不看她,后来会在余歌突然安静下来时,转头看向她。但还是不说话。最后一个星期,如果还是说不通的话……余歌将手上的塑料袋利落打个死结。还说不通,就杀了吧,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余歌站起身,转身要走,让赵长寄忍不住抬头。她怎么就说了这一句?是要走了?赵长寄忍不住开口:“我还没回床上。”清冷喑哑嗓音响起,语气平稳毫无感情,犹如机器人捧读,但嗓音却好听至极,如雪后青松,泠泠簌簌。余歌只是脚步一顿,又迈步前行,头也不回的走了。门关上,室内又陷入昏暗,是一丝光都不会透出的昏暗。赵长寄茫然地看着那扇门,许久,才以手脚被捆的难受姿势,蜷缩在床头冰冷的地上,闭上眼睡去。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她了。但第二天,她也是一样的冷淡,只问了一句,就走了。今天倒是可以躺在床上休息,可赵长寄莫名地没有睡意。他满脑子都是不解,不明白余歌为什么不愿意再说话了。第三天,余歌又来了,这一次,她问都没问,只安静地给赵长寄喂饭,然后要离开。赵长寄这次没有喊她问她。他知道的,余歌要杀了他。杀了他,他会死。赵长寄回想自己前面二十四年。三岁险些被乞丐帮砍手砍脚,被宋静深救出带回,跟着宋家护卫长学习,才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但后来,宋静深失踪,他的天赋被护卫长发现上报,送到另一个地方接受训练。从此睁眼闭眼都是任务和训练。这半个月,竟然是他难得的没有受伤的安宁日子。不用想着任务,不用想着训练,每天就是等着人来喂饭。有点奇怪。但也有点开心。余歌要杀他也可以,但他还没有完成少爷的任务,也半个月没有看到漂亮可爱的云朵了。余歌如常监督他解决问题,如常喂饭后,他蓦然开口:“你要杀我之前,能让我先完成任务吗?”余歌费解地看着他:“你脑子有病?”赵长寄耷拉下眼,看着有些闷闷不乐。不能让他完成任务,那云也是看不了了。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中,无疑是示弱撒娇,是试图引诱击破她的冷淡。余歌起身离开,室内陷入黑暗,赵长寄无所事事地睁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忽然,门开了,丝丝光透进来。赵长寄敏锐抬头,随即睁大眼睛。“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