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越跟着瞎神医走,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明明她来的路上,两头还有不少摊贩摆弄营生,但现如今却只剩下零星几个了。
她不自觉抬眼瞧了瞧天色,倏然神色一变。
天擦黑了。
再一转念,沈棠宁倏然想起刚见铃姑娘母女时的场景,彼时那妇人还打算留下她吃晚饭呢,可等那人跟彭家争执个不休,她再扶着铃姑娘找过去,也没觉得时辰过晚。
就好像,这一日分明才没过去多久。
怎的前脚才离开医馆,后脚就是一眼万年了呢?
当真是奇也怪哉。
沈棠宁心里头存着疑惑,自是愈发跟不上趟,所幸的是,瞎神医倒是也没指望着她能跟着去,更像是从始至终都没在意过。
她也懒得去管,心说既然是铃姑娘主动要求找的大夫,总也不至于胡来。再说她明明已经好说歹说的跟这位未婚而孕的姑娘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想必亲眼得见了彭家这些个混蛋行径,这人纵是再蠢,总不至于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这样想着,沈棠宁心中稍安,只恨不能加紧时间多搜罗些线索,好在今晚的投票之后多几分胜算。
若是再不能翻出些能笃定的消息,她委实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虞景闲,你最好是能保证我们能安然出去,否则我沈棠宁就是做鬼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全无策略之时,沈棠宁只能暗暗念着某个罪魁祸首怨念以发泄心中不平。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彻底入了夜。
沈棠宁直觉自己前一秒还在想着要去哪儿对付一阵,可不料眨眼的功夫却是到了一处阴恻恻的地界。
纵然只是站在几米开外,都能没由来嗅出些不可名状的阴冷之气,好容易等沈棠宁回过神来,仔细感受了好一会儿,才总算稍沉静了些,“倒是跟虞景闲拽着我去的九厄当铺的感觉差不多,大抵这就是每晚堵厄者的票选之地了罢。”、
沈棠宁心中有了猜想,可偏生环顾周围却仍是一个人都瞧不见,反倒是虚空之中隐隐有个声音在不停催促,要她抓紧入内,莫要耽搁。
沈棠宁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才总算鼓足了勇气推门而入。
她推门的刹那,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冷不丁亮起了烛火,忽明忽暗的,只能映照出前头桌案上那小小的一块。
“擦,这还不如什么都看不见呢。”
沈棠宁不由得被激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拍了拍胸口,闷闷地抱怨了声。
不大的屋子里,如今满满当当站了十个,偏生所有人都好似蒙着一层雾,让人瞧不真切。
没人言语的地界,总是会不自觉给人一些阴恻恻的滋味,可偏偏这几位谁都不敢作声,毕竟从踏进这里的那一秒开始,他们就注定得遵守游戏规则。
入夜后,只能票选,无法交流。
微弱的烛火摇曳之地,有序摆放着的便是他们这十个人的身份信息,每人都能上前查看,并在数秒内给出自己的答案。
沈棠宁心说半点线索也无,能票选个什么劲儿,还不是只能闭着眼睛瞎填。
然而,等凑近了瞧见瞎神医赫然也是堵厄者的时候,沈棠宁显然是恍惚的。
“左右我也只认识那个三个人,虞景闲定是不能的,李尧先前好歹还救过自己一命,如今摆在跟前的,可不就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沈棠宁凝神盯着瞎神医的身份牌瞧了好一会儿,好容易心中有了定断,正待动作,却不料耳畔倏然传来一句,“票苦力。”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激得沈棠宁没由来一阵激灵。
说好的不让交流呢,冷不丁出声想吓死谁?
亏得是沈棠宁很快收敛了心神,稍一迟滞,佯装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将今晚的第一个出局名额交给了码头小苦力。
不多时,十人归位,眼看着小院里浮现出金字提示。
瞧见出局人是码头苦力的时候,沈棠宁暗暗在心中默念,“虽然咱没见过,可架不住虞大人非得要你的命,咱也是没办法呀。”
她不过就是个工具人,一切只能听吩咐办事。
遗憾的是,她的感慨未完,当事人就已经被请了出去。
当下副本只剩下九个渡厄者了。
票选结束,众人也旋即回到了此前的本来地界。但沈棠宁分明记得,没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大亮了。
沈棠宁简单收拾停当,便继续往铃姑娘家里赶。
她也是昨晚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托大了。铃姑娘如今身子不适,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