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捡了,“啪”的一声按在桌面,双手抱胸。“你生气便直话直说,别同我来这套。我向来不善哄人,拐弯抹角的话也听不懂。”
宋兰时眉间微蹙,“究竟谁在生气?”
话音落下,又垂首支额,自顾自稀里糊涂打起了瞌睡。
姜落微真是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早该知道的,宋兰时这种人不讲道理的时候,正正是十头牛不能拉得他回心转意的脾气,即便梦游之际亦不例外。喜怒不形于色,形于色了你也猜不出来为什么。闷骚是真闷骚,天底下没有他姜落微搞不定的东西,除了闷骚的男人。
姜落微捡起筷子自己吃饭,口齿不清地嘀咕。“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冻春山的关道,你坐在幽篁里,背对我架着一把琴,袍裾纷飞如起澜的流水,我以为是谪仙奔月,看了很久。后来发现你和我一样,都只是冻春山门下的学生,我就想朝你扔果子,但只看侧脸,我觉得你脾气大约不好,会把果子狠狠扔回来。砸不死我。”
宋兰时并不应声,半阖着眼帘假寐片刻,起身扭头就走出去了,锅也不洗,似乎默认不做饭的姜落微便该去洗。
姜落微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下他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干,正欲不由分说地扬声将人喊回来,宋兰时忽而从门口现身,袖里鼓着,不知道藏葫芦里卖什么药。
姜落微瞬间便穿线缝唇似地缄默了。
宋兰时靠在门沿,似乎仍旧半梦半醒,脸上没有几分灵动的表情,只盯着他没头没脑地看,把姜落微看得毛骨悚然。
他刚想问,一道红光便朝他胸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忽飞来。